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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五十九章:虞姬舞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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初初盛夏,日頭也分外的毒辣。呂雉平日裏是不願意外出的,只因覺得那些個陽光十分的燙人,燒灼在臉上,皮膚也會變得又黑又粗糙。

雖說呂雉長了一副男人的心性,但那也只是早些年的時候了,自從她從那牢獄裏走了一圈後,她的身子也不如往常了,連模樣,瞧上去也不若之前嬌俏了。

之前,她也是吃過苦頭的,雖然生活艱難,但那也只是她身上那張人皮簍子在吃苦,她心中是幸福的、快樂的。

但一場牢獄之災,那才是對她的靈魂動了刑法,叫她那模樣如何能顯得不憔悴?

有時候,呂雉坐在鏡子前,看著自己的面頰,連她自己都不知道,她是如何來在這短短幾個月內,就老去了這樣多的。

“許是度日如年吧!”呂雉心中這樣想著。

呂雉的這些個變化叫王氏瞧了也心疼。於是她對呂雉說:“你這是經歷了事情,長大了。”

她這樣講,不過就是圖個,叫呂雉心中好受一些,但是事實究竟是什麽樣子的,有會有誰人不知道呢?只是沒人敢說罷了。又有誰會說呢?誰會忍心去揭露這樣一個為了郎而奮不顧身的女人的傷疤呢?

但是旁人不說,不代表呂雉自己不知道。

自從那場牢獄之災後,家裏的上上下下,也都對的呂雉是敬佩有加的。往日裏,他們雖然也對呂雉是尊敬的,但現在應該說是敬重了。

有時候,呂雉對著鏡子會常常出神,她看著鏡子中的自己,會想——這鏡子中的人是誰?!這真的是我嗎?為何會這般蒼老?記得在幾個月前,她看著還是那般的年輕。雖說,她身子裏的少女姿態早已褪去,但是,卻還有著一股已婚婦女的豐韻。

但如今的自己,是如此的幹癟,她看著鏡子中的自己仿佛都能夠想象到她年老時候的模樣,讓她自己的都不願直視。

所以在很長的一段時間裏,呂雉是懼怕照鏡子的。

在想象劉邦,她的阿季,自從她回來了之後,雖然對她比往日裏更敬重了,但那只是浮在表面上的,他們夫妻之間的一些事情,竟變得如陌生人一般,全部往日的默契。

對於這,呂雉全將過錯歸罪於在牢獄之中,有些事情還令她無法釋懷。

雖然呂雉這樣想著,但是她心中還是游走著一種不安的情緒,無法名狀,無可訴說。

這是一種不安,無時無刻的包裹著呂雉。在這期間,劉母季氏,也叫人來請呂雉去過她的房間,劉母對她說——一段婚姻中,能讓夫妻感情新鮮的,不是你的內在,不是他對你的愧疚,而是容顏。

什麽內在、愧疚是可以讓你們的夫妻感情得到維系,但男人看重的,更多的是容顏。

劉母這樣講。

劉母的這話,無疑是在呂雉的心間敲了一道警鐘。

相敬如賓?從來都不是她想要的,她這樣一個不羈的女人,她可以不管不顧的肆意的去過她想要的人生,她可以為了愛情舍掉生命,她又怎麽可能會一生只求一段相敬如賓的感情呢?

相敬如賓從來都不是她想要的!

於是她開始打扮,開始註意自己的容顏,她害怕衰老的會使她的愛情失去熱度。

翌日,呂雉不知為何,在日頭高舉的時候,心中想著的要出門去散散步,便舉步欲行。

但呂雉自從經歷了那場牢獄之災後,身子老是不大明朗,請了大夫來瞧,卻也都只說是,她的身子傷了根本,得好好的養著,否則,日後這些病痛怕是要在她身子裏紮根,變成頑疾的。

只是人生在世,哪能無病無災?

呂雉心中不甚在意 ,但她身邊的人確實怕極了她身子日後會老落下病根兒,於是,身旁的侍者,都小心翼翼的伺候著她。

見她大熱天的要出門去散步,侍者,便都急忙的勸她,道:“這大熱天的,夫人就莫要出門了,若是染上了暑期,身子可是要吃苦頭的。”

但是呂雉的脾氣是那樣倔,又如何肯聽旁人的勸告?!

她執意要外出散步去,便也沒人能夠奈何得了她。於是便也值得跟在她身後,小心的伺候著。

女眷們所居的院子不小,四季要開的花,項羽也都命人種上了。看著院子裏的這些花,呂雉才想到,項羽對虞姬的愛是這樣的無微不至。

這不僅讓她有些吃味了——她的阿季,何時看顧過她們這些女兒的事情?

呂雉沿著一路的柳蔭往前走,老遠就瞧見遠處是粉撲撲的一片——那塘中的荷花都開了!

那些荷花在陽光的照耀下,是金燦燦的一片!呂雉心中一驚——原來荷花在陽光的照耀下是這樣美麗的呀!

她不禁加快的腳下的步伐。

可呂雉還未走上前去,她變聽見了“嘿嘿哈哈” 的舞劍聲。

她繞過將她視線遮擋住的樹叢的,她瞧見了柳樹下、荷塘邊,虞姬曼舞的身姿,她舉著劍在陽光下賣力的舞動著。

呂雉悄悄走近,站在遠處靜靜瞧著。

半晌,侍者見呂雉一直站在遠處不動,便仔細瞧了瞧呂雉的動靜,方才小心的問她,道:“夫人,不上前去嗎?為何要這般癡癡的站在遠處?”

呂雉楞了楞神,轉頭對侍者道:“你且小些聲兒!莫驚擾了項夫人!”

說罷,呂雉便自顧自的像荷塘邊的石頭桌椅走去。

她坐在桌椅上,靜靜的瞧著虞姬舞劍。

虞姬的身姿是極其輕盈的,她的細腰配上長裙,顯得更甚,仿佛風一吹,便會將她給吹跑了那般。

她的劍,也是舞得極為嫻熟的,她的腳步靈活,在她腳步的挪動間,他身下的裙擺,也跟這在她腳下跳躍著,仿佛開出了花。

她用的是女子常用的軟劍,由於劍體較軟,每舞動一次,劍體便會受力彈回。這便要靠著施劍者自身去躲閃了。

若是有一步的滯緩,這軟劍便極有可能傷及施劍者自身。由於劍體自身的特征,或者說是缺陷,所以,軟劍,常常是伴以歌舞,以表演的形式出現。

呂雉看著虞姬不由得癡了,因為在她劍的起承轉合之間,劍影明滅可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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